当一个人遭遇到让其不舒服的人和事时,ta有权去抱怨,抱怨反应了主体的精神需要,祈求一种爱的回应。
提起抱怨这个词经常是偏向负面的,当一个人意识到对方在抱怨的时候,自然就想要去回避、离开,转身就走,这涉及到主体回应的责任与客体爱的要求。
“最近和一个朋友去逛街,说好一起的,我还特意推迟了其他的事,就为和ta一起,第二天上午我都快出发了,ta说有点事来不了,我浪费了一个休息日。”
“那天我同事让我帮ta做个ppt,说实话那事我不想答应,因为ta是那种你帮ta也不会领情的那种,但我不好意思拒绝ta,还是帮ta做了,结果领导对方案不是很满意,ta就来怪我,明明我只是根据ta内容做的ppt而已,怎么还赖到我身上了?
“我去买咖啡,朋友让我帮ta带一杯,问ta喝什么,ta说都行,结果买回来以后,ta喝了一口说,太难喝了。”
日常生活中我们或多或少都能听到类似的话,大多数人对抱怨一直持有着相当负面的看法,但在分析中,抱怨是我们聆听主体的方式;ta的遭遇,ta的情感,ta的挣扎与努力,每一个个体的经历都有应该被看见、被见证,那样ta就不用一个人面对那些了。
当然这并非这么简单的,还涉及我们的情感运作模式,一种情感的镜像:小孩子身体不舒服或单纯是不开心了,都会跟妈妈说,因为在妈妈的话语里是给ta留有位置的,妈妈看见了ta的痛苦,给ta以回应——情感是需要回应的,而不是胁迫与压制。
一旦被胁迫、被压制,在刚开始时,主体总是会找到理由来去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,但压抑下去的想法并不会消失,它会构成焦虑,甚至会以一种独特的症状作为返回,被主体看见,要么主体带着症状去活着,要么是选择反抗。
无论如何总是会感觉到身不由己,而且好像周围的人和事都不能顺着自己意愿发生、发展,也许这是一种无意识的使然,然而,现实从不这样简单,为什么我们要求自己被这么对待呢?
我们的文化是偏向于融合的,取消了个体的独立性与欲望,独立完成,独立担责,共享荣耀。不难想象当您想做一件事时在家族里面反对的声音,也不难想象工作中那些糟心的事和人。
就像:
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”
“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?”
“告诉过你了,不行!”
“你自己选择的哦,到时候可别怪我。”
“要不是我们,你能……?”
“我就说过嘛……。”
从小到大听过太多的不可以,它们往往以规则的形式表现出来,当人被这些不可以总是会发出提问:为什么?这几乎也算人的本能之一,没有人希望不明不白的接受一个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,当我们不问时,往往是我们不敢问或者我们极其相信这个提要求的人。
换言之,我们接受的不是规则本身,而是一个人、一个集体、一个体制、一种文化,他们具有着文化内的绝对权力和能力,虽然这很容易在很多时候被证伪,但从人们接受开始,便有着依赖的关系,就没想着去质疑,除非它涉及到自身,因为人不会去质疑自己已经接受的东西,除非那个东西与其内部感受不符,导致了所谓的认知失调。
孩子小时候,我们会告诉他们不要把手指,插到插座里,那样会触电。小孩子会问为什么,大人告诉ta会触电,虽然ta不知道触电是什么意思,但还是会听,因为ta相信讲话的人,ta依赖这个人,需要父母的爱,自然也想要回应父母的要求。
在青少年和成人那里,不在只有自己时,ta的内心中是有其他客体时我会听到这样的话:
“我需要他们的爱,他们的支持,要不然我都没法自己生活,我也没法接受父母是不爱我的想法,虽然他们的行为确实是那样的……我希望以同样的爱先给予他们,让他们感觉到以后回应我,可悲的是我从来都没有要到原本属于我的爱。”
对于小婴儿来说,面临的情况可能不同。大人嘴上说着不可以,但ta未必懂,于是在ta伸向插座时,在ta的手上稍用力的拍一拍,通过ta身体感受到的痛觉,来告诉ta不可以,身体的不舒适,告诉ta这个不可以,这就涉及一种身体的痛与爱的暴力。
是的,最早我们是通过身体来去感知世界与知道的,很明显的例子就是孩子,什么东西都要往嘴里送,因为在精神发展阶段的口欲期,对于吃的需要更多,通过用嘴品尝来去认识物,直到ta会说话后,我们通过词来认识物,我们通过话语来去尝试我们不了解的东西。
没有人能够享受,自己赖以生存或至亲至爱的暴力,这种暴力通常告别了身体性的暴力,身体性的暴力只出现在情绪激愤的互殴中,或亲密关系的调情中,或自我折磨的锻炼、修行中。
文明的标志是我们告别了对他者身体的暴力,父母不再一言不合就打孩子了,而是转化为一种语言的暴力。这种语言的暴力,绝对发挥了词是对物的谋杀后的效果,远超出身体暴力所带来的伤害,造成了严重心理伤害。
在临床工作中,没有哪个来访怨恨自己被父母打,所有的来访都在怨恨父母说过的中伤他们的话。也就是,作为生物体,只要是活着,身体的伤痛总是会愈合的,也许它会留个疤痕,若没有话语的标记,它毫无意义,并不会让我们怀恨在心,同样,我们也在通过话语进行索取。
相反,那些告诉你不可以的人,往往也愿意告诉你:你应该……样。通常,这些应该要么对他们自身有着绝对的好处,要么就是一种想象性的自恋的证明,处于你的位置上,那样的建议,一点可行性都没有,唯一的好处是不用再忍受不可以带来的影响,使得大家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已。
虽然不可以像是一种禁忌一项,虽然能够被我们称为禁忌的东西很少,而且那么多的禁忌经常就轻易的打破了,底线的犯错成本极低,所谓小孩才分对错,大人只看利弊。
小孩长大了,站的位置不同了以后,换了词语,自然对错的概念也发生了变化,变成了是否对自己有利的思考,这不能说是自私,只是没人爱ta导致的。
个人化的规则与习惯通过代际进行传递时,它就构成了一种限制,这种限制甚至与情感绑定在了一起,情感也是受限的,情感外化成为了性格,压抑下去的成为无意识的习惯性行为。
给性格、情感分门别类并不能帮助到我们具体的个人,每个人都有属于ta自己的经历,这决定了一个人,一切有因也有果,一切的抱怨都是对爱的抱怨,一切的需要都是对欲望行动的需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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